他手上没带本子写不了东西,就跳过一节需要记笔记的重点课程,去听相对简单的概念课。
课很没意思,净是些需要死记硬背的内容,周诣的注意力没怎么集中起来,他走了个神之后就一直在想别的事。
一件让他越来越头痛却不得不面对的事。
中午在宿舍临走前,刘畅跟他说宿舍里的人只午休,晚上都不住宿,周诣问他原因,他没说话,就指了指陈铎的chuáng铺。
周诣当时就秒懂了,无非就是害怕陈铎真的有艾滋,或者作为直男天生嫌弃基佬,总觉得陈铎早晚有一天会看上他们。
周诣倒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,他在省会那两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,自家兄弟里有的是人为图刺激和新鲜,去gay圈里找那种肤白貌美的小受搞一夜情,事后被赠送艾滋大礼包的,他对陈铎的私生活和性取向没任何歧视,他就是单纯和他八字不合,相处不来。
网课播完正好10点半,学校已经下晚自习了,周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活动一阵脖子,准备去前台买瓶水,然后回宿舍睡觉。
葛赵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,这会儿就剩陈铎自己坐在前台上班,他嘴里叼了根没点燃的烟,用来解馋。
周诣走到他面前,想起来他刚才说过的话,语气有点挑衅,“怎么不上二楼抽啊。”
陈铎没理他,伸手掐了掐后颈酸痛的骨头,懒懒地晃动了一下嘴里的烟。
周诣看着他那张表情冷淡的脸,心里突然蹦出个想法:就趁现在把宿舍的事儿说了吧。
要是他不跟陈铎提前打声招呼,直接让他下班回宿舍一打开门,看见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他下铺睡大觉,那场面得多尴尬啊。
陈铎说不定会当场一脚丫子给他蹬下来,然后踹得他打着轱辘滚出宿舍。
他从桌上拿了瓶汽水,递钱的时候忍不住嘴欠了一句:“这水你没喝过吧?”
“没喝,”陈铎两指把烟一夹,扔进垃圾桶里,“就往里吐了个口水而已。”
“.……你大爷的”,周诣惊了,把汽水重重地放回桌上,冲他伸出手,“还钱。”
陈铎拉开钱柜,特意挑出几张用透明胶粘连的破破烂烂的纸币,放在周诣摊开的手心里,完事儿还平静地说了声不客气。
周诣胸腔里一股火直冲脑门,恨不得把那场宿舍的架直接挪到现在当场解决,他咬咬牙,语速很快地对陈铎说:“跟你说个事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