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存折里还有点,够jiāo学费的了,”周诣拒绝完,顿了一下,平静道:“谢了,姐。”
周岐没再多说什么,一声招呼没打就直接挂了电话。
有时候时间过得真的很快,这其实是周诣第二次被全家人拒之门外,离第一次已经过去两年半了。
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是怎么被赶出来的,他妈拿着拖鞋堵在门口,说要是他敢往回走一步,她就把他当场拍死在地上。
周诣还记得家里那阵子乱翻了天,他爸经营大半辈子的陶瓷厂被政府查封,一般开大型工厂的都是不查就屁事儿没有,一查就哪哪都有毛病,一沓厚实的罚款单让周父赔得几近破产,周诣那会儿还闹厌学,整个家的气氛都压抑崩溃得让人濒临自杀。
最后只有周岐给家里猛争了一口气,正好在周诣被技校开除后的第四天,周岐不负众望地收到了剑桥offer。
其实最让周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,倒不是时间过得有多快,而是时间真的过去了之后,他仍然还停在原地。
没有半点长进和改变,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,看着朋友亲人们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。
有的一直在往前走,去见识更远更好的风景;有的逆向倒退,甚至退回到了自己身后。
但无论别人向哪个方向行进,终归都是有所变化的,而当周诣觉得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,经历了很多事之后,却突然发现其实自己,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。
他中午没回宿舍,在教室抄完几道错题之后,把宝贝三件套揣进兜里,去了走廊最偏的楼梯拐角,这里直通楼顶天台,来往的学生不多。
坐在楼梯阶上慢慢抽完一根之后,他把烟蒂踹进墙角的小洼坑里,嘴里又叼上了第二根。
刚把烟点上,旁边一扇铁锈斑斑的门就被人打开了,是陈铎。
“
在这儿我总能抽吧?”周诣冲他晃了晃指间的烟,表情有点欠。
“能抽,这儿不归我管,”陈铎说:“你最好坐老实点,再往上挪六阶楼梯,你就入镜了。”
周诣愣了下,抬头往上一看,有个亮着红点的摄像头,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脑勺,他条件反she似的赶紧把手上的烟遮严实了。
“怕什么,接着抽啊,当它面儿抽。”陈铎难得见他犯回怂,忍不住嘲了一句。
“你是不是自个儿站在台上太寂寞了,想拉我陪你?”周诣说。
“什么?”陈铎看着他,没明白他说的哪门子鸟语。